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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婚妈妈廖以雯

备注说明:节选自自创小说(你又何必念他)。

这个周末的天气真的没话说,秋高气爽,乍寒还暖,似暖又寒,地上已经零散铺盖着薄薄的梧桐落叶,踩上去松松软软,甚至可以听见踩断梧桐叶子经脉的声音。早晨的朝阳穿过枝梢洒落在头顶、路边、房舍和沟坎,偶尔有只小鸟飞过,叫的一声响亮清脆。

孔尚在路边早点铺子买了两份早点和豆浆,他今天和蒋孟琪约好去金湖公园,两个人虽然在一个城市,但一个在东,一个在西,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,约了好几次都被一些突发的事情给耽搁了。孔尚曾想她是真的没空吗?煌煌世道,谁不忙呢?有没有时间还不是看自己够不够重要,可当他自己因为一些应酬被迫临时取消约会的时候,他才知道,有些事虽不关生死,却能生生的阻止两人一时的见面。蒋梦琪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,既然大家都忙,那就约在周末好了。这个地点是蒋梦琪选的,她厌倦了那种一约会就是去什么茶社、咖啡店和甜品店等地方,她觉得她和孔尚两个人有时候就像两个孩子,吵吵和和,赌气放狠,可就是切不断那最后一根藕丝,也许公园这样的地方更开阔更能使他俩各自放开。

周末的金湖公园人很多,远远望去黑压压的都是头,有的在湖边打着太极,有的在做着健体运动,有的带着孩子散步玩耍。孔尚来到公园门口的时候,蒋梦琪已经到了,孔尚把早点递给她,问她到了多久?蒋梦琪说才到一会,她住的比他近,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约会,对于他晚到点,她并不在意。孔尚说咋选这里呢?好像这个公园周末都是家长带孩子来玩的,蒋梦琪看着他,再看着他,冒出一句“因为你就是个不成熟的孩子”,孔尚未加思索的答了一句“男人只有结婚了才真正成熟”。蒋梦琪不吭声,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说这句话什么意思?是在暗示向她求婚呢?还是在强辩呢?去他妈的,求婚还有暗示的吗?这就是强辩,蒋梦琪有点不开心。孔尚想去牵蒋梦琪的手,蒋孟琪给格开了。两人走进公园,湖面上有很多的鸭形小船在游动,这的确是一个亲子公园啊,很多父母带着孩子划船,船桨激起的水花,引发着孩子们的一阵阵欢笑。

两人走到划船售票处那,蒋梦琪要下去划船,孔尚买了票。小船刚下水时,孔尚让蒋梦琪坐在船尾,自己抡着两个桨在那一阵扑腾,整的满头大汗,小船没走多远。蒋梦琪在一旁看着乐,心里说道什么玩意,这小船如家,凭你一个大老爷们,在那胡造乱扯的,别给整翻了。蒋梦琪从孔尚手中拿去一个桨,靠小船的右边坐下,她划着右边,孔尚划着左边,小船四平八稳的往前游走,真是一条心其利断金,共努力奋发向前。蒋梦琪正想着以此教育引导下孔尚,小船那边突然就斜了,船头开始打横,蒋梦琪正要发火,孔尚似乎没觉察到她的火苗,使劲的划着他的桨,小船很快就转了九十度,蒋梦琪问他怎么回事,不划拉倒,孔尚放缓他的划桨速度,小船晃晃悠悠的停在湖面。原来他刚才看到了廖以雯,廖以雯正和一个小女孩在另一个小船上,蒋梦琪知道廖以雯这个人,但不明白同事相见有什么可惊慌的,难道你孔尚跟她还有一腿。孔尚告诉蒋梦琪,他刚才看到廖以雯的时候,感觉廖以雯比较慌张,一再的想躲避他而不能,苦于尺水而难以迅转,那自然是在这样的一个场合不想相见。这也是可以理解的,有些人在同事关系上本来就很微妙,有人会成为朋友,有人想仅局限在工作方面。蒋梦琪问孔尚,那他跟廖以雯是哪种?孔尚笑笑,显而易见。两个人碰到这么一回事,划着划着也顿觉得无趣,小船逐渐向岸边靠近。

孔尚和蒋梦琪约会完,在送完她回家的路上,接到了廖以雯的电话,孔尚有点糊涂,他不明白廖以雯为什么在湖上躲着他,现在却又主动的来找他。他接通了电话,廖以雯约他在卡宾街16号的懒人咖啡见面。他赶去的时候,廖以雯一个人已经在那,船上的小女孩应该是已经被她送回家。廖以雯有点尴尬倒也落落大方的招呼孔尚,这应该是她来到冠信租赁后第一次与孔尚如此见面,孔尚坐下后,廖以雯问孔尚是不是很奇怪自己会突然约见他,她知道孔尚在湖上看到她了。是的,他俩之间的确在心里有个隔阂,虽然表面上两人相安无事,在工作上并没有明显的冲突,即使别人的故意挑唆也还能做到面上的平淡,但毕竟怪怪的,有时候也是刻意的在回避对方,就像刚才在湖上,能有什么呢?孔尚默认了她的说法。廖以雯说话时,时不时的停顿和低下眼睑,孔尚知道她是在犹豫现在说的话,她是个讲求精致的人,可以看出她出来见孔尚是打扮过的,但还是很居家的装束,包括那对好看的耳钉也没戴。孔尚觉得这个女人一旦离开仪式般的场合,她仍然还是亲切、易处的,也不再像工作中漂亮的有距离感,也许主要还是他俩目前已经谈不上有什么大的利益冲突吧。

廖以雯告诉孔尚,船上的那个小女孩是自己的女儿,孔尚并不惊讶,这个他猜的到。廖以雯在办公室很少谈及家庭,但她这样一个女人,不会缺少追求者,这个年龄结婚生子更是再正常不过了。廖以雯喝了一口杯中的水,抬起头,眼神中含有坚定和信任,她不再犹豫,她告诉孔尚,她离婚了,而且早离了。她以前是个多么天真烂漫、活泼可爱的女孩,她以为她可以一直这么简单的活下去,但是她遇到了一个在婚前给了她所有恋爱仪式感的男人,婚后却远远不是她想的那样,仪式感不足以支撑生活啊,原来再美的红玫瑰都抵不过一片孩子的尿布,再浪漫的约会都压制不了两人内心的差距,她想过委曲求全,一辈子而已怎么过不是过,然而,藩篱一旦存在终归还是要去冲破,不是死在藩篱内,就是遍体鳞伤的站在藩篱外,她忍无可忍后选择了后者,离婚让她变的坚强,但是女儿的一场病才是真正的促使她蜕变。

她的女儿三岁的时候得了一场病,脑积水导致高烧不退,后脑勺甚至出现了一定的塌陷,小孩子抵抗力又弱,烧的神志不清,她急的不知所措,眼睛哭的红肿,除了父母,女儿是她立世求活的心理支柱。当医生说没有把握一定能救过来时,她的心理真的是处于崩溃的边缘。医生告诉她即使救过来,孩子以后的智商也可能会受到影响,她哪里还管得了聪明或愚笨,只要女儿能救过来就已足够。经过抢救治疗,最终女儿脱离了危险期,她守候在女儿的床边,当女儿醒来的时候,孩子直接抓住护士的手喊妈妈,她是又高兴又担忧,高兴的是孩子总算醒了,担忧的是这个孩子不是烧傻了吧,连妈妈都分不清了。出院后,她还是担心孩子是不是傻了,就给孩子出了几道题,诸如3+5=?当她看到孩子答出是8的时候,她喜极而泣,她的小棉袄并没傻。经历了这么一茬,她决定从此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,虽然她给不了一个完整的家庭,但是她会努力拼搏,尽其所能。

孔尚没想到廖以雯有如此经历,他一直觉得这样的女人应该有个美满幸福殷实的家庭,才能缔造的出这样的外在和内在,然而他真的没想到廖以雯的精神力量全来自那个船上的小女孩。

廖以雯说,生活总是出人意表的,而又迫使你去柔肩担当,有时候就在一线间,要么崩塌要么忍过,当她遭受流言蜚语,奔波工作与家庭之间力不从心时,她也曾歇斯底里;当见到别人一家三口游玩,丈夫下班接送时,她也曾躲在被窝独自哭泣。无奈当你父母健在,有了子女,你虽不是你,但你仍不能迷失自己,你的软弱、倒下只能换来别人的一阵唏嘘,只有自己强大了,才能去更好的照顾父母和子女。孔尚听到廖以雯的话开始从内心敬佩和心疼这个女人,他突然觉得他应该好好的去对待蒋梦琪。

但是他不明白,为什么廖以雯要跟他说这些?他俩并没有什么私交,而且他也不可能从湖上偶遇中探测到这些。廖以雯笑笑,放下不自在的感觉,孔尚也可以感觉到她现在的真诚和信任。廖以雯告诉孔尚,她就是想找个信得过的人聊聊自己,她压抑自己太久,她并不是生来如此,而孔尚是个值得信赖的人,尽管别人对她有些误解和抵触,但是孔尚干不了落井下石的事,他们两不是生活交往的朋友,但是她认定孔尚可以是她内心的朋友。孔尚非懂似懂。

孔尚之前对廖以雯的了解很有限,他对同事份外的了解大多来自于汉超,尽管这跟于汉超早前传递的信息有误,但又有什么关系呢,人类就是活在一个误会的世界里,亲眼所见的事情况且无法避免误会,通过传播的事情又怎么好去期待多么的贴合实际呢!

窗外华灯初上,街道上也开始喧哗起来,这个时候的天气到了傍晚会有点凉,天边的太阳余晖映衬着这个城市的风景,美而寂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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